《清明上河图》卷(局部),北宋,张择端,绢本设色,纵25.2厘米,横.7厘米,现藏故宫博物院。张择端不惜以1/3的篇幅和大量笔墨精心描绘汴河的航运,描绘了多艘正在停泊卸货以及满载货物行进的汴河漕船,尤其画面中段以正欲穿过虹桥桥洞的漕船和船上船夫与桥上行人的呼应营造了画面的一个高潮,低调的作者仅举以上两例即可看出《清明上河图》在书画界中的地位,但遗憾的是,与这幅画相比,作者的名气与之就有点不太匹配了。
作者张择端,史书上没有任何史料记载,千百年来其身世甚至连朝代都是一个谜。一些学者认为他是北宋人;也有人认为是南宋人;还有的认为他是金代人要弄清作者朝代,首先要确定《清明上河图》的版本。但是经过比较研究,现在学界基本已经公认,故宫博物院所藏、曾经清宫《石渠宝笈三编》著录的《清明上河图》是货真价实的张择端真迹。故宫博物院所藏《清明上河图》卷末有金人张著的一段跋语,是目前仅见的有关张择端的简单传记。来自孔孟之乡的张择端幼年发奋读书欲进科举之途,之后“游学于京师”。
他游学京师的目的当然是参加科举考试以博取功名。界画的一个最明显的特点就是要求准确、细致和工整。翰林图画院始于五代,被视作宫廷画院之肇端。北宋的翰林图画院无论规模与气度,都较前朝为胜。从宋神宗开始,画院开始实行“考入制”,宋神宗曾命郭熙“考校天下画生”,这种制度使画家选拔更加公开、公正。到了宋徽宗时期,翰林图画院达到如日中天的地步。在其极力倡扬下,画师激增,佳制迭出。
在宫廷画院建设上,徽宗之前,宫廷画家地位、待遇及官职都偏低,按照旧规,虽然可以穿红色和紫色官服,但不得像其他官员一样佩带鱼袋。到北宋政和、宣和年间,宋徽宗特许书画院的出职人在任职一定年限后,免予铨试而直接补官者佩鱼。不光如此,在各类翰林待诏们上朝时,他还将书院人员提到首位,紧接着便是画院人员,然后依次才是琴院、棋玉院等人士。徽宗还规定,被录取入画院的生员,凡编入名籍者,如果犯了什么过错,只允许罚款;如果罪责很重,也只能奏请裁决,不可贸然定断。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多次科举不第的张择端利用自己的特长选择了画学。画学毕业之后,张择端便进入翰林图画院成为一名宫廷画师。
《清明上河图》是一幅有相当文献价值的艺术作品,但围绕着这幅画作仍然存在很多争论。首先就是,宋徽宗题名《清明上河图》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这就涉及如何理解“清明”一词。对此,历来有三种不同的解释:即清明时节、清明坊和政治清明。而清明时节也正是汴河最繁华的时候。北宋初至年,汴河是通过与黄河的相通引水灌区。黄河水量大,为汴河漕运带来便利,但也有泥沙淤积问题。另外每年初春黄河结冰融化,河面上会出现大小不一的冰凌,这些冰凌不仅会堵塞河道、冲垮堤岸,还对沿岸城乡生活造成威胁。于是,政府采取办法,每年入冬十月就在汴河接黄河的河口上筑起冬坝,以保护沿河城镇农村的安全。
筑起的冬坝要到第二年清明节第一天才能掘开,所以,北宋很长的一段时期内,清明第一天汴河恢复漕运,汴河之内百舸争流而上,盛况空前。年,政府开启引洛通汴工程后,由于洛水相对清澈且冬天不结冰,自此便也结束了冬闭春开和每冬疏浚泥沙的劳烦。从此,南方的粮食物资等一切产出都可以不再受季节气候的影响一年四季源源不断运输到汴京。但是作为风俗,清明第一天人们纷纷“上河”的场景并没有消失,所以选取清明节这一天来表现东京繁华的景象是具有代表性的。
但有一些学者不同意“清明”一词指清明时节。比如学者王继宗认为,若按照清明习俗,应家家插柳,而图上未见。清明当祭扫坟墓,而图上未画一坟。清明时节纸马铺生意当兴隆,而图上“王家纸马”铺前门可罗雀。他认为“清明”一词的本义指“清明坊”,清明坊位于汴京城外东南方,而汴河正是从外城东南的水门出城,而《清明上河图》就是标明所画乃清明坊东的上河风光。
既然“清明”二字不是指清明节。接下来又有人质疑图中所绘的季节。与大多数研究者认为《清明上河图》创作于宋徽宗年间不同,本书认为此画的创作时间是在宋神宗统治期间,并进一步确定是在至年间。
曹星原推测,《清明上河图》的创作动机与郑侠向神宗呈《流民图》有关。熙宁七年(),神宗皇帝收到《流民图》,第二天就下令暂时罢免青苗、免役、方田、保甲等18项法令。
但事过之后,神宗痛定思痛,召来王安石询问,究竟是什么人在郑侠背后唆使这个小吏如此胆大妄为。神宗决定要找出郑侠的后台,以便加倍严厉打击反对变法的人和对变法持有异议的人。冯京等老臣相继受到郑侠一事的牵连,郑侠本人则被流放回福建。王安石怀疑是向经、曹佾所为,受此牵连,身为国丈的向经被贬职“出知青州”,受此打击,向经不久即病逝。曹星原认为,《清明上河图》的成画时间极有可能在向经赴任青州之后。,向氏家族也以这件作品澄清自己与郑侠毫无瓜葛。更重要的是,《清明上河图》表现的是船上包括妇孺在内的全体人员在危难中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帮助神宗渡过难关,表达了对神宗治世、惜民思想的赞美。